圣人之教,圣人之政

  《易》曰: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这是说感到迷惑的人寻找回家的方向。 

 有人说向东可以找到回家的方向,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追随你东去。”于是一部分人离开群体向东而行;有人说向西可以找到回家的方向,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追随你西行。”于是一部分人离开群体向西而行;有人说向南可以找到回家的方向,人们回答道:“好,我们愿意追随你南移。”于是一部分人离开群体向南而行;有人说向北可以找到回家的方向,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追随你北涉。”于是一部分人离开群体向北而行。  

  

向东去的人遇到了分叉路,向左则天空阴暗而前途未知,向右则地势高低起伏难以通行。一人说:“要向左行去啊!恐怖的气象是因为我们不尊敬鬼神,不符合大义!只要我们勤俭节约,互相有爱,敬重鬼神,那么上天就会原谅我们,道路就可以通行了!”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左行。”一人说:“要向右行去啊!道路坎坷是需要我们来开辟使其平坦啊,弯曲的道路不会自己拉直,这是让我们用礼来规正啊,讲忠孝,重礼仪,道路就可以通行了!”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右去。”左行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天气因此而变得平静,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右行的人果然克服了苦难,地势因此而变得平坦,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当时带领人们的人,就被称作“圣”。左行的人问:“我听说右去的人用礼仪使道路平坦,生活的很美好啊!那我们为何不也用礼仪呢?”圣人说:“不是我不用礼仪啊!只是我们面对的情况必须要实行义啊!难道按照义来行事生活的还不够美好吗?”右去的人问:“我听说左行的人用义是天气平静,生活的很么好啊!那我们为何不也用义呢?”圣人说:“不是我不用义啊!只是我们面对的情况必须要实行礼仪啊!难道按照礼仪来行事生活的还不够美好吗?”

  

向西行的人遇到了分叉路,向左则山川重重而难以翻越,向右则狂风呼啸而刺人毛骨。一人说:“要向左行去啊!山川频繁的出现,是需要我们来布置队列,组织有序,探查山川分布的规律就可以行进了。”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左行。”一人说:“要向右行去啊!狂风呼啸危害人身,那是需要我们遵守法度,遵守法度就可以避开危害人身的地方,即使在狂风中也可以像平常一样。”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右去。”左行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驻扎于山川之中,行山川如履平地,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右行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停留在狂风之中,行疾风而无所害,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当时带领人们的人,就被称作“圣”。左行的人问:“我听说向东去的人们用礼仪和义,生活的很美好啊!那我们为何不也用礼仪和义呢?”圣人说:“东去的人们改变了天象和地势,而我们却仍然居住在山川之中,尽管如此,我们使山川规整,依靠山川生活的还不够美好么?”右去的人问:“我听说向东去的人们用礼仪和义,生活的很美好啊!那我们为何不也用礼仪和义呢?”圣人说:“东去的人们改变了天象和地势,而我们却仍然居住在狂风之中,尽管如此,我们使疾风规律,顺应疾风生活的还不够美好么?”

向南移的人遇到了分叉路,向左则泥沼遍布而望不着边际,向右则水路漫漫而没有工具。一人说:“要向左行去啊!泥沼并不是到处都会吞没人的,掌握泥沼开合的规律就可以攫取泥沼了。”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左行。”一人说:“要向右行去啊!我们面前尽管全是河流,而潮起潮落不是变化无常的,掌握水流的变化,就像阴阳虚实一样,没有工具也可以渡过。”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右去。”左行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从沼泽中攫取到养分种植作物,从沼泽中收获果实,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右去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从河流中提取水分,依据涨落从河流中攫取到鱼来作为食物,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当时带领人们的人,就被称作“圣”。左行的人问:“我听说向东去的人们用礼仪和义,向西去的人们依靠环境,生活的很美好啊!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圣人说:“向东去的人们改变了环境,向西去的人们改善了环境,而我们掌握了开合的道理却是在攫取环境啊!尽管如此,掌握开合生活的还不够美好么?”右去的人问:“我听说向东去的人们用礼仪和义,向西去的人们依靠环境,生活的很美好啊!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圣人说:“向东去的人们改变了环境,向西去的人们改善了环境,而我们掌握了阴阳变化的规律却是在攫取环境啊!尽管如此,掌握阴阳生活的还不够美好么?”

向北涉的人遇到了分叉路,向左则洪雷滚滚而震耳欲聋,向右则野火朝天而不断蔓延。一人说:“要向左行去啊!我不是什么贤能的人,但是天下没有比雷更恶劣的环境了,不是依靠单一的手段就能解决的,我愿意虚心的学习去往他方的人来使天雷退去。”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左行。”一人说:“要向右行去啊!响雷浩荡难以克服,但我可以辩解去往其他方向的人,分解他们的行为来使火势退去百草重生。”人们回答道:“好,我愿意随你右去。”左行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杂糅了诸多方法生存,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右去的人果然克服了困难,辩解了诸多方法生存,人们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在此定居。当时带领人们的人,就被称作“圣”。向左的人问:“没有自己的主张也可以长久么?”圣人说:“轮子自己不能发动,车身自己不能行走,而他们组装起来就可以行走了,这种东西既不叫车轮,也不叫车身,叫做车。混杂出的东西是新的东西,有以前的东西存在其中却不完全按照以前的方式存在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样的生活难道还不够美好么?”右去的人问:“没有自己的主张也可以长久么?”圣人说:“只要别处有人生存,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够生存而不用担忧,这样的生活难道还不够美好么?”

余下的人留在原地拿不定主义去追随谁,正为此而担忧,大家都诚惶诚恐之时却有一人安然自若突兀于人群之中。人们问:“人们都去往四方,留下的人越来越少,难道你不为此而担忧么?”回答说:“我已经在家里了。”人们十分诧异,追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回答说:“在这里既没有山河阻拦,又不必费筋肉之苦,饥可以食甘果,渴可以饮甘露,偶闻孩童嘻嬉戏之声,偶闻夫妻私语之声,我已经在家里了!”众人恍悟,心中的不安逐渐褪去,不再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就地而居。有人问:“既然您知道这里就是家,那为何不阻拦那些离去的人呢?”笑曰:“向东行的人改变环境,向西去的人依靠环境,向南移的人攫取环境,向北涉的人依靠人。尽管他们去往的方向不同,使用的方法不同,家都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的。”人们问:“这是为什么呢?”回答说:“因为我们的家呀,变化无穷无尽,但是都以避亡趋存作为我们的归宿,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姑且就叫做道吧!”问:“那道为何会收留来自不同方向的人呢?”笑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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